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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 過去與未來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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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 過去與未來(上)

考核的情況乏善可陳。

畢竟是第一次舉行考核,且時間倉促,有許多內容都準備得很粗糙。

葉輝的情況也有些特殊,他在朝中並未領職,官員考核的那套規矩對他來說完全不適用。而西南王不僅要守衛邊境,還要管理城市,不管將他分去考文官還是考武官都不太合適。

雖然所有人都覺得這場考核對於葉輝來說只是走個過場,可李淵也希望葉輝能拿個不錯的成績。無論如何,家國王位的繼承都需要皇帝的承認,這不僅是集中他的權力,更能宣揚他的威名。

武舉更加直觀,是輸是贏一目了然,但誰也不能保證葉輝就一定能贏過各地奔赴而來的英傑。文舉便於作弊,若是葉輝寫得不好,李淵甚至能親自代筆,只是葉輝並不會同其他人一同排名,想要宣揚他的優秀有些困難。

究竟該讓葉輝參與哪一項,李淵一時舉棋不定。

對於李淵的想法,葉輝心知肚明。最終參與哪一項還是他自己選的。

既然他並不參與最終的排名,不如就請武舉的狀元同他切磋一下,只要他贏了,便達到了目的。

說給李淵的時候,自然是說,若承王位必然是萬裏挑一,也可以暗示後來人,若奪了文武狀元的頭名,便可以封侯拜相,世人定然趨之若鶩。

李淵雖然擔心葉輝不能取勝,可也確實被他說進了心坎裏,同意了葉輝的請求。

至於葉輝真實的想法,既然全都是一場鬧劇,那自然應該能避則避。這種話沒有必要說給李淵聽,但是他在王府中也說過不少次,若是李淵有心,也能聽到。

葉輝不想去揣度李淵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,就如他從來不會去分辨王府中人有沒有李淵派來的探子。至少李淵並沒有因為這事找過自己。

李淵想要演戲給天下人看,那自己就盡心盡力地給他作配。就算哪天李淵想要弄出什麽鳳凰口吐人言的神跡來,葉輝也願意去幫他抓最好看的那只山雞。

但葉輝絕不可能一點怨言都沒有,想來李淵也是知道這一點,才不同他計較,他們兩個在這種事上還算有默契。

比起天天在王府抱怨的葉輝,謝長留和裴濟反而對此沈默了下來,明明先帝的時候兩個人的嘴一個比一個損,看著也不像是懼怕帝王權威的樣子。

謝長留也搬進了王府。自從李淵說通不過考核的官員要革職,他直接不去上值了,一副自己把自己革職了的樣子。

最近王府所有人都在收拾東西,謝長留賴在王府裏也幫著裴濟整理他的那些藥草,他自己反而沒有什麽需要收拾的,在帝京獨居七年,也沒留下什麽痕跡。

當然這些收拾東西的事情,葉輝全都沒讓雀兒上手。

兩人旅行的時候,葉輝還是知道雀兒的後遺癥是什麽了。那個蠱雖然保住了雀兒不會被承命蠱吸幹,卻也同樣破壞了雀兒的身體。不管是雀兒那至今沒有愈合,稍一觸碰就會流血的傷疤,還是失去了的觸感,都讓葉輝恨不得將雀兒當個瓷娃娃一樣供起來。

發現雀兒失去觸感也是偶然。那天葉輝發現雀兒的衣裙上有血跡,還以為是她不知道自己來了葵水。

雖然兩人已經是夫妻,可兩人在床事上卻不算和諧。

王妃畢竟不是雀兒的親母,就算有些教導些事情,也總有顧慮不好問得太深。且雀兒學習的態度又足夠誠懇,王妃並不知道雀兒在床笫之事上的抗拒。

新婚當天,葉輝安撫了雀兒許久,也無法改變她僵硬的身子。那些下意識做出的抗拒動作,讓葉輝不敢冒進,最終還是放棄了。

那夜,葉輝將雀兒抱在懷裏,讓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,同雀兒談了一夜的心。葉輝看得出來雀兒並不是抗拒自己,她恐懼的是她過去的記憶。可雀兒不願意告訴他,他便什麽都問不出來。

可惜兩人留在西南的時間太短,後來便一直在路上奔波,葉輝一直沒有機會同雀兒再進一步。

那日葉輝發現雀兒裙上的血跡,擔憂會引起雀兒羞澀的情緒。支支吾吾,不便明說,便想了多種方法提醒雀兒,可惜雀兒一直都沒有接收到他的暗示。

後來裙上的血跡越浸越多,雀兒自己就發現了。她捉著自己的裙子一路尋過去,發現了自己腿上的一道傷。

葉輝看見傷口便急了,“這麽長的口子你都沒有感覺的嗎?”

葉輝本來只是隨口一說,他原本以為雀兒是曾經受過太多傷,對疼痛不夠敏感,所以才沒發現自己受傷。

誰知道,聽了這話,雀兒直接點點頭,“我好像失去觸感了。”

雀兒拉著裙子看葉輝給自己包紮,扁鵲給雀兒手腕上的傷開了不少特效藥,如今也可以挪用給這道傷口。

“我一直都很註意不弄傷自己。本來沒想告訴你的。”

葉輝皺眉,一擡頭就看見雀兒失落的面孔,也說不出什麽重話來了,只能嘆息“你這後遺癥是因為我,怎麽可以不告訴我。”

“這問題又不嚴重,只要我好好註意,也不會影響生活,還不如總也止不住血的問題大。”雀兒咬著嘴唇,擠出一句話來。

葉輝也不同雀兒多說,只是叫她將自己身上沒有鞘的刀都交出來。“但是你感覺不到自己受傷,再加上無法止血,兩個問題加起來就很嚴重了。”

葉輝雖然收了雀兒的刀,也只是防患於未然,還沒有找到是什麽傷到了雀兒的腿。他在雀兒接觸過的東西中逐一檢查,終於發現了馬車上一根突出的鐵絲。應該雀兒下馬車的時候沒有註意,鐵絲劃過了雀兒的腿。

自那之後,雀兒要用的物件,要吃的東西,葉輝都恨不得檢查八遍,確保萬無一失才給雀兒。

失去觸感最主要的問題其實還不是受傷。只要雀兒多多註意,其實並不容易被外物傷到,更別提她曾經接受過殺手訓練,甚至能比一般人察覺到危險。

更嚴重的是,雀兒已經不知道冷暖了。越往帝京走,溫度便逐漸下降,若不是葉輝直到雀兒失去感覺,多有註意,雀兒便會直接穿著單衣在寒風中行進。

還好氣溫下降,使過燙的食物和水變得容易分辨,雀兒才不至於直接喝進熱水去。

葉輝處處小心,如今收拾東西的活計自然沒有雀兒插手的份。

之前王妃走得匆忙,只收拾了一些常用的。如今既然已經打算在西南常住,那自然要將王妃最喜歡的首飾衣物都帶著。葉輝親自挑了要帶走的東西,吩咐侍女們收拾好才帶著雀兒離開。

府中還留有一個大問題,葉輝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帶走——那只小虎斑貓。

闊別數月,小虎斑貓已經不小了,長成了一個大圓球,在廊下曬太陽。

本來弄來這只小貓是為了哄雀兒,可如今雀兒的情況,不太適合同這種沒輕沒重的小東西一起玩,尤其雀兒的情況也並不是很穩定。

之前葉輝就發現了,雀兒有些害怕貓。也許不是害怕,而是見到貓攻擊性很強。雀兒也承認了,之前那只死去的老貓是見到雀兒撲了上去,雀兒提刀的時候腦子都是空白的,等反應過來的時候,那貓已經涼透了。

這本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問題,而且雀兒面對自己帶回來的虎斑貓也很溫和,甚至有幾分喜歡它。

可惜,他們還沒開始養,就讓小貓獨立在王府中耀武揚威,錯過了小貓的幼年期,曾經會躲進雀兒屋子裏的小東西,如今再見,也認不出他們了。

“就讓它留在京城看家吧。”葉輝沒讓雀兒靠近,獨自蹲在貓前撫摸它柔軟的皮毛。“雖然如今你已經不怕貓了,可它爪子沒輕沒重地傷了你,你也覺不出來。”

葉輝沒聽見雀兒的反駁,擡頭去看她,才發現雀兒站得挺遠,渾身緊繃著,手指摩挲。若不是葉輝已經收了雀兒的刀,那兩指便該有一柄薄如蟬翼的刀片。

“雀兒?”

“嗯?”

見雀兒有了回應,葉輝又說了一遍,“這貓就留在府裏吧。”

如果說之前葉輝還猶豫要不要帶走它,看了雀兒的表現後,葉輝無論如何都要將貓留下了。

雀兒點點頭,向著葉輝伸出手,還要加一句,“我沒有怕貓。”

顯然是也想起之前葉輝發現這貓在她屋裏時兩人的對話了。

葉輝也還記得那時候的對話,仍舊同上次一樣,笑著附和雀兒,“沒錯,你並不怕貓。”

雀兒咬了咬唇,覺得自己現在應該生氣的,可也不想沖著葉輝撒氣,便只是扭過頭不理他,自己氣鼓鼓的。

葉輝看了只想笑 ,他拉緊雀兒的手,帶著她向府外走去。

“你怎麽都不問我去哪就跟著我走呀。”葉輝笑著問。

雀兒並不理他,只是用鼻子發出“哼”的聲音,示意葉輝主動說。

葉輝忍不住,將雀兒拉著緊緊貼近自己,“之前說要去看燈,我們出去吃了東西,等一等就該有人燃燈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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